情人节最美的礼物

席德

春节临近，家里还没有搞卫生，柜子顶上不知何时堆上去的东西，看上去乱糟糟的，便喊来老公和我一起清理。体力活儿，男士优先嘛。老公站在一把高凳子上，从柜子顶部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拿下，我就将洗好的抹布递过去。一边干活，我们一边聊着天。我说：“马上就是情人节了！”老公默契地说：“想要什么礼物？”嗯，这个我要想一想。

物品一件一件地被拿下来，件件都蒙着厚厚的灰，似乎早已尘封多年的模样。我将那些大盒子、小物件一一打开，却瞬间打开了旧时的记忆。小盒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却依然亮闪闪的子弹壳戒指。那时节，我们还没结婚，作为男朋友的他还在部队，那年情人节的礼物，就是一枚他精心磨制的子弹壳。他总是故弄玄虚地说：“要送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。”我就等啊，盼啊，情人节的那一天，他微笑地打开一个小小的盒子，真的是一枚亮闪闪的戒指。那是他每天晚上用小磨刀一点一点刻成心的样子。我戴在手上，正合适。这枚戒指没有钻戒璀璨，也没有金戒指那么昂贵，可是却是我最喜欢的。后来有了孩子，每天忙忙碌碌的，这枚戒指就被束之高阁了。

接着，老公拿下来一个大大的盒子。这是我们结婚时的婚纱照。我轻轻地打开，那时候的自己笑得多美，那时候的我们多年轻啊。如今，十几年过去了，我们有了白发，有了皱纹，青春再也回不来。婚纱照上，老公穿着笔挺的军装，眼眸亮亮的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。记得那一天，老公格外帅气，穿上黑色的礼服，和我争着拍相片。因为需要摆拍各种造型，后来我都有些面部僵硬了，这时节，老公就主动要求拍照，秀出各种各样的姿势，待相片洗出来，效果特别好。老公还洋洋得意地说：“电影明星也不过如此吧。”

在盒子的边角处，有一张写得工整却已经泛黄的纸条：“为了咱们的宝宝，多吃点水果。”那是怀孕时，老公来市里办事，给我买了一箱子橙子，然后留个纸条，匆匆地赶回部队去。下班回家时，看到纸条，心里暖暖的。也许当时舍不得扔，就随手夹在了这里。

孩子渐渐长大，我们也渐渐变老。后来，突然在某个时候，发现爸爸妈妈都老了。我们需要过上有老、下有小的生活了。每天奔波于单位和家庭之间，似乎浪漫啊，鲜花啊，情人节啊，都离我们越来越远了。

“喂，想什么呢？”突然，我被老公的喊声惊醒。他正微笑地看着我，说：“擦好了，赶紧递上来！”我急忙将这些盒子匆匆盖上，再递到上面去。我说：“我发现了很多我们过去的影子！那时候生活好甜蜜啊！”老公也笑了，说：“甜蜜，其实一直在继续。”

收拾完，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，上面有这样一段话：“要相信，这个世界有永恒的爱。但也要明白，人类这种电光火石般产生的情感，最绚丽、最炽烈的一段，都如烟火一般，只是一瞬间，也就是说，它终归会黯淡下去。所谓永恒，就是在黯淡下去之后，还能在微弱的光里，相伴走很久很久，相携走很长很长。”

我冲着依然忙碌的老公说：“我想好了，你的陪伴，就是最美的情人节礼物！”是啊，有你在就是最美。我要的礼物，就是和你一起，幸福到老。